作者｜周鵬

圖片/編輯｜李爽

長文多圖高能預(yù)警！

      1786年8月8日，法國醫(yī)生帕卡德和水晶獵人巴爾馬特登頂了西歐最高峰勃朗峰（4810m），登山之門由此開啟。勃朗峰、霞慕尼、阿爾卑斯這些與現(xiàn)代登山運動發(fā)源相關(guān)聯(lián)的詞總會出現(xiàn)在登山歷史中，以及攀登者的茶余飯后閑談中。作為一名中國攀登者，當(dāng)然希望有機會能去阿爾卑斯爬一爬，領(lǐng)略發(fā)展了200多年歷史的登山運動，還有它的前世今生……

勃朗峰  具有歷史意義的經(jīng)典線路

早在2012年，我和冬冬、李爽三人就造訪過阿爾卑斯霞慕尼一帶。不過當(dāng)時選的是我們的攀登空閑季節(jié)5月份，而不巧這邊也是攀登的空閑季節(jié)。5月份20多天在霞慕尼，天氣給我們上了很好的一課，隔天下雨或是連續(xù)下雨，唯有一次連續(xù)2天的晴天，根本沒有機會去爬個像樣的路線。沒嘗試過足夠的線路，自然不能算了解了這個地方。

這一次，我、古古、李爽三人決定在霞慕尼呆2個月，時間選在熱鬧的夏季攀登之后，目標(biāo)也比上次更明確—三大北壁。

此文也算是對我兩次阿爾卑斯的一個小結(jié)，可能會比較啰嗦，也可能并不是很講邏輯，大多憑心情隨意寫。再說，碼字這種事實在不是我的強項，請勿怪罪。

登山者的天堂

現(xiàn)在的阿爾卑斯，對于登山者而言依然是一個天堂級別的地方。

La Dru 在霞慕尼是一座地標(biāo)性的山峰，霞慕尼高山向?qū)Ч镜膌ogo就是這座山

山峰海拔低 

無需太多適應(yīng)性。但卻有發(fā)育完好的冰川、角峰。路線眾多，整個阿爾卑斯地區(qū)，說成千上萬條線路應(yīng)該毫不夸張。且線路風(fēng)格各異，有饅頭山（比如勃朗峰），有薄如刀片的山脊線路，有如鏡子般的Slab線路，有純巖石，有純冰雪，也有冰巖混合，有一兩百米的線路，也有一兩千米的線路……。喜歡什么口味，隨便挑。而且，路線成熟，信息豐富。在同一條路線上，和前人，和同時期的人對比一下，看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。

霞慕尼群山

接近性出奇的好 

上山有小火車，也有纜車。當(dāng)然，也可以完全腿著上去，全憑你高興。比較遠的山，接近路線大概10來公里，路標(biāo)清晰。

搭乘霞慕尼古老的小火車上山 

山上設(shè)施完備 

在阿爾卑斯山上法國境內(nèi)就有600多個小木屋，這些小屋分布在山上的各個角落，方便你去爬各個山峰或是冰川徒步。有的有人管，可以吃喝住；有的沒人管，自己帶吃的，但住得很舒服，也可以躲避極端惡劣天氣。

位于大喬拉斯山脊上的免費的臨時避難所，僅提供床位，內(nèi)有固定對講設(shè)備可以聯(lián)系救援。

南針峰的Copsmique Hut，設(shè)施完備，可提供餐食，收費。

救援成熟 

山區(qū)的天空總是有直升機在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，有巡邏的，有觀光的。法國的直升機救援是免費的，外國人也一樣。意大利、瑞士是收費的，不過可以買涵蓋救援的保險。只要不把自己現(xiàn)場玩掛，活著出來的可能性相當(dāng)高。

瑞士馬特洪峰的觀光飛機

氣象服務(wù) 

可以查詢各種天氣預(yù)報，比如霞慕尼，在霞慕尼官網(wǎng)上就有天氣預(yù)報，分不同海拔高度預(yù)報。也可以查 https://www.mountain-forecast.com網(wǎng)站，

幾乎有每座稍大的山的獨立天氣預(yù)報，數(shù)據(jù)詳盡。當(dāng)然還有很多可為這個地區(qū)提供天氣預(yù)報的途徑，在此不一一列舉。需要多說一句，天氣預(yù)報這玩意兒，沒有百分之百準(zhǔn)確的，歐洲也一樣，參考價值很高，但不可全信，做好自己的應(yīng)急計劃。我們這次去爬馬特洪北壁的時候，預(yù)報第二天好天氣，最高風(fēng)速40公里每小時，第三天壞天氣到來，但是，壞天氣提前一天到來，風(fēng)速實際高達八九十公里每小時。

專業(yè)的登山氣象服務(wù)網(wǎng)站

政府支持 

在這里爬山根本就感覺不到政府的存在，沒有景區(qū)門票，沒有老鄉(xiāng)突然冒出來收費，沒有人找你要登山許可。就算是區(qū)域性關(guān)閉，上山小火車停運，你依然當(dāng)著管理人員的面越過欄桿說是去爬山，人家還會跟你說 Good luck，Have a good day！在霞慕尼還有一個登山中心，每天免費提供天氣預(yù)報，免費提供各種攀登資訊服務(wù)，具體到每一條線路。可以在這里查詢檔案式的線路文件，提供各個版本的Guide book查閱，資料還可以拍照，可以復(fù)印，復(fù)印一張2毛錢，這是唯一的收費。但是，當(dāng)你出現(xiàn)麻煩的時候，政府會有專業(yè)的救援隊來救你，法國還是免費的。而且不會嗶嗶：“誰讓你來爬山的？火車都關(guān)了，誰讓你們進來的？都冬天了，路線都爬不了你還來！你還solo，不是找死嗎？”等等之類的話。在這方面充分體現(xiàn)了——山是國家的資源，人民誰都可以去享受！應(yīng)該說，這些山屬于全人類。

霞慕尼登山向?qū)Ч荆鞘堑巧劫Y料室

有這么便利的條件，作為登山者的訓(xùn)練場地，不是天堂是什么！非要雞蛋里挑骨頭的話，那就是缺少了點探險的味道。不過，我說的是訓(xùn)練嘛，探險去喜馬拉雅、喀喇昆侖和我大橫斷等等啊。

于中國的山而言，阿爾卑斯的山真不大，是你想爬就能爬的，但也不是。

天氣／路線—攀登季節(jié)

從攀登季節(jié)上講，夏秋冬都是攀登季節(jié)，夏季最旺，春季稍遜。但是，不同的路線適合不同的季節(jié)，如果非要反著來，那就看你有多神奇。

比如大喬拉斯北壁的Walker spur這條線路，高差1200米，6a（5.10b），夏天這條線路幾乎沒雪，絕大部分路段都可以穿著攀巖鞋完成。5.10b的難度對于絕大多數(shù)攀巖者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。但如果要在冬天去爬這條線路，不是不可能，但你得足夠神奇，早已有人這么干過了。

再比如就在Walker spur西側(cè)一點的Colton-Macintyre線路，是一條冰槽線路，適合秋冬季冰雪狀況好的時候爬。如果非要夏天去爬這條線路，那風(fēng)險就會很高，夏天溫度高，落石多。

再比如Beyond Good and Evil（WI5 M5 600米）這條線路，Andy Parkin 和 Mark Twight（《極限登山》作者）, 1992開辟的新路線，并因此獲得金冰鎬獎提名，這是一條依賴冰雪的線路，就算在冬天，冰雪狀況不好的年份，也只能望洋興嘆。

一句話，找適合這個季節(jié)的線路。

2012年5月的大喬拉斯北壁 

通常，我們說合適的攀登季節(jié)指的是合適的溫度，比較少的降水量，風(fēng)小，有比較長的穩(wěn)定天氣周期。這對于登山如此成熟的阿爾卑斯地區(qū)依然受用，但還不夠用。

2014年的10月份，一個月的時間里，大橋拉斯北壁就有200多人成功登頂。今年的10月份，天氣周期也算很穩(wěn)定，溫度合適、風(fēng)也不算大，但是大喬拉斯北壁登頂?shù)娜藚s寥寥無幾。

在大喬拉斯這本guidebook（配圖）上寫得很清楚，如果夏季末有比較多的降水，秋季的北壁線路冰雪狀況可能會很好，Mix線路的攀爬可能性會很高。

什么樣算比較好的冰雪狀況？

還是以Colton-Macintyre（ED WI5+ M4+/5 1100m）這條線路為例（下圖紅色線路）。

 今年10月底的大喬拉斯北壁 

下半部分是近400米70度左右的冰雪坡，之后是一個小冰槽，再之后是稍緩的冰雪坡，然后到達難點是WI5+（也有說WI6）的冰壁，之后還是冰雪坡，最后是大約300米的以巖石為主的混合線路。一天完成的線路，路線中間沒什么好的Bivy點。

從路線描述可以看出，這是一條以冰雪為主的線路。從遠處看，可能在不同的季節(jié)或不同年份的相同季節(jié)看到白、黑、藍三種主要色調(diào)。

如果路線呈白色，說明雪很多，線路狀況可能很棒，也可能很糟糕。很棒的情況是，雪比較多，而且沉降得很好，很結(jié)實，攀爬速度可以很快，路線下面的400米大多可以Running Belay。攀冰路段的冰況也不錯，入鎬碎冰的情況很少發(fā)生，攀爬速度也很快?？梢栽趛outube上看TVmountain拍的這條線路，就是上述這種非常好的雪況，有如履平地的感覺。

糟糕的情況是，雪也比較多，但是沉降不好，不結(jié)實，雪只是“浮”在冰上，完全掩蓋了下面光滑的硬冰。實際上就是在爬表面附著一層松雪的硬冰。打鎬、踢冰找不準(zhǔn)位置，力度不好拿捏，還經(jīng)常重重的打到或踢到石頭。而路線上部以石頭為主的混合線路則更麻煩，松雪蓋住了巖石的紋理、突起和凹陷，以及裂縫，掛鎬、腳踩都找不準(zhǔn)位置，放保護點也不好找位置。這其實是路線最難爬的一種情況。

粉雪蓋著石頭縫，爬的時候需要把縫里的雪挖出來才能放保護

如果線路總體呈黑色，這說明線路上的冰少、雪少，整條路線可能該有冰的地方?jīng)]有，有冰的地方也沒有雪，很硬。這種情況極有可能導(dǎo)致整條線路不可攀，因為原來是冰上保護點的地方?jīng)]法設(shè)置保護，巖石上又沒有合適的地形來設(shè)置保護。就算能爬，攀爬速度也快不起來。路線根部的400米在技術(shù)上并不算難的硬冰可能就讓你的小腿早早“報廢”了。

如果路線總體呈藍色，這說明路線上的雪少，也許比黑色的情況好一點，也許差不多。就算能爬，速度也會受到嚴(yán)重影響。

今年9月我們爬的Triangle du Tacul 路線上全是發(fā)黑的硬冰，這種冰很容易使小腿疲勞

速度

國內(nèi)很多攀登者可能都看過嚴(yán)冬冬翻譯的《極限登山》這本書，對更輕、更快、更高的理念也耳熟能詳?？傻降资裁此憧?？在國內(nèi)的對比度并不高，應(yīng)該說相當(dāng)?shù)?，因為路線太少，能去重復(fù)的人也不多。但在阿爾卑斯地區(qū)，成熟路線太多，一些經(jīng)典路線不知道被重復(fù)了多少遍，可參考的速度很多。在這里可以很客觀的檢視到自己到底有多快/有多慢！

接著說上面的Colton-Macintyre（ED WI5+ M4+/5 1100m）這條線路。在各個版本的Guide book上都是一天的線路。

如果一天爬不上去，接下來的麻煩就會接踵而至——很困難的Bivy，很難很好的補充能量（不好燒水等），很難很好的休息，進一步影響到第二天狀態(tài)。還可能導(dǎo)致凍傷。天氣也可能變壞。

搜一搜這條路線的失敗案例，就知道一天爬不上去原路線下降有多慘（路線本身是登頂之后沿著南壁傳統(tǒng)路線下降）。

一天爬不上去的原因有很多種，但總體可以從路線、天氣、人三個方面來講。

從路線角度講，上一部分對于路線黑、白、藍幾種顏色可以知道原因；天氣影響速度也很好理解，風(fēng)、冷，下雪等都可以讓速度變慢；而人，體能、硬技術(shù)（攀巖、攀冰、混合攀登、雪地攀登技術(shù)、繩索操作等）、心理以及搭檔的配合程度，可以出問題的地方很多。從自我檢視的角度看，自身的體能、硬技術(shù)、心理是否過關(guān)，是否影響速度，爬過一些線路之后，參考Guide book給出的時間，自己還是能給自己一個很好的答案的。

馬特洪北壁Schmid Route線路

再說說這次爬的馬特洪（4478m）北壁Schmid Route線路。定級TD WI4+ M5 高差1280米，技術(shù)部分高差1100米。

當(dāng)然，在北壁路線上的時間也是一天，準(zhǔn)確的說要小于10到12個小時。因為這條路線登頂之后還要沿著瑞士山脊下撤到小木屋，或者直接下撤到出發(fā)木屋，下撤路線漫長。

這次遇到一對英國夫婦爬這條山脊線路，上升7小時，下撤6小時。我們在七八十公里每小時的大風(fēng)里下撤了近8小時.

狂風(fēng)中我和古古正在山脊上下撤

也就是說，一天完成這個線路里包含了2—6個小時的下撤（天氣良好的時候2小時左右可以下到瑞士山脊中間木屋），留給北壁的攀爬時間并不長。整個北壁和山頂都不適合Bivy，北壁沒有一處像樣的平臺，頂峰是一條一米寬左右的長條山脊。所以，一天爬完是沒有選擇的選擇，如果爬不完，剩下的就是苦逼的熬了。

今年10月初的馬特洪北壁的主要特征依然是干，整個北壁上看不見太多的白色。爬的時候果然如此，路線根部原本該是硬雪坡，但現(xiàn)在是發(fā)黑的硬冰，Running Belay的速度很慢。

中間部分有一段WI4+的冰瀑，但現(xiàn)在只有在石頭縫里零星有點冰塊，WI4+變成了M5的Mix，而且保護點的位置都10多米遠一個，還有粉雪蓋薄冰的難纏地形。

大約3800米以后，有雪，但沉降不好，很松，也就是“粉雪蓋光板”的情況，雖然不難，但是卻很難纏，至少有三段60米整繩距中間一個保護點也做不了。

所以，即便我們早上4：00出發(fā)，但天黑的時候還沒登頂。于是，我們只得在北壁上的一個大石頭下面Bivy（坐一晚上）。

加之，壞天氣比天氣預(yù)報的提前一天到來，晚上開始刮大風(fēng)，爐頭很難點著。古古燒了一杯水喝，我就著干果和奶酪喝了兩保溫壺蓋水。早上風(fēng)更大了，爐頭根本點不著，我的保溫壺里還剩下最后兩蓋子水，我和古古一人一蓋，也沒吃東西就出發(fā)了。第一天爬了15個小時，第二天還爬了一個半小時才登頂。

馬特洪北壁上苦逼的露宿

路線和天氣的因素錯綜復(fù)雜，很難說我們這個速度是快還是慢。但我個人感覺，我們爬得并不快，我并不滿意這樣的速度。

不得不說的是，倒攀能力也是影響速度的重要因素，主要影響下撤速度。馬特洪瑞士山脊的下降有很多地方需要倒攀，不難，但暴露感很強。不是能不能倒攀下來的問題，是能不能快速倒攀的問題。

古古正在沿著馬特洪山脊倒攀

攀登結(jié)束后我和古古的合影，身后就是馬特洪傳統(tǒng)路線，也就是我們此次攀爬的下撤山脊路線

在大路線（沒有準(zhǔn)確的定義，我個人覺得路線高差超過1000米的算得上大路線）上，才能真正的意識到速度的重要性。

在一條300米的線路上，8個小時上下，回到小屋喝著咖啡說我們的速度并不快啊。不快就不快唄，又沒有付出什么代價，這種記憶不夠深刻。在大路線上，不夠快，就會腦瓜里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。

阿爾卑斯這里的人，已經(jīng)把速度發(fā)揮到了極致（我個人認為），能按照Guide Book上的時間完成，就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。

南針峰北壁Mallory-Porter線路，技術(shù)部分高差1000米，難度AD+，Guide Book上的時間是4—5小時，而我Free solo用了3個半小時。我在路線上唯一的休息是停下來拍照，沒有一次是超過一分鐘的。雖然我爬錯了路線，上半段的雪況也比較糟糕。但要是換做2人繩隊爬，5個小時也還是挺緊張的。

南針峰北壁Mallory-Porter線路

我和李爽去爬大喬拉斯山脊線路（Rochefort & Grandes Jorasess Traverse）難度D 5a 850m，2天。

這條路線高差不大，但是總長度應(yīng)該超過10公里，累計高差也遠遠超過850m。路線全是在山脊上切來切去，有讓人頭皮發(fā)麻的雪檐地形，也有需要騎著走的刀片石頭脊。這也是一條真真切切的大路線，在我看來，絲毫不遜于馬特洪北壁，甚至更甚，即便這個難度定級更低，但幾乎所有爬過的人都認為這個難度給得太低了。

我們倆配合的速度并不夠快，2天沒能搞定整條路線，于是在自己定的關(guān)門時間從山脊的一個埡口下撤。從非常規(guī)路線下撤，代價就是高風(fēng)險落石，雖然我們倆都沒有被擊中，但是印象極其深刻。

之后的幾天，即將誕生的第一位女性完成阿爾卑斯全部82座4000米高峰的攀登者，用了三天爬完了這條線路，她選擇了在山脊上苦逼的Bivy一晚。

插播一個題外話：山脊線路真的已經(jīng)被阿爾卑斯人玩壞了。

阿爾卑斯山區(qū)遍布各種鋒利如刀的山脊，好像只要有像樣山脊的地方，他們都爬過了。而且，定級都不高，事實上，都沒那么好搞。

這次和一個女高山向?qū)б黄鹋懒艘粭l小山脊路線，她帶她男朋友，我?guī)е钏肪€前三分之一我倆只能看到她倆的尾燈，后面適應(yīng)了節(jié)奏才勉強能跟上。

在這場現(xiàn)場觀摩加實戰(zhàn)的過程中我們真實的領(lǐng)略了他們對于這一類地形的攀爬效率和繩索管理能力。

山脊線路會暴露出很多平時我們練習(xí)不到的技術(shù)，通常我們針對性練習(xí)的都是直上直下的地形，在刀片狀狗牙形山脊上基本不太需要設(shè)置機械塞這一類保護點，主要是利用巖石繞來繞去作為保護點，有很多的橫切，倒攀，上上下下來回折騰。

短繩Running Belay技術(shù)非常受用，有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繩子只有七八米長。繩子長度根據(jù)地形切換，隨時調(diào)整。 

我和李爽在山脊上攀爬

如果去阿爾卑斯，山脊上的功夫一定要修煉，絕對讓你腎上腺素飆升。就算你攀巖能爬5.12，5.13的線路，在這種路線上說不定也會尿褲子。

言歸正傳，速度就是生命。但速度不是著急忙慌，而是有條不紊，所以用“效率”來代替可能更好。

訓(xùn)練

如何才能快起來，才能效率更高？這是我在阿爾卑斯兩個月最大的收獲。

體能  體能是基礎(chǔ)的基礎(chǔ)，沒有體能，談速度純屬白扯。這個體能不僅僅指在操場上跑圈快，公路馬拉松快，要在山地復(fù)雜地形能快。一方面是心肺功能和肌肉強度，另一方面是身體在復(fù)雜地形的協(xié)調(diào)能力。

攀爬技巧  紅點能力在大路線上并不太重要，On-sight能力更重要。和霞慕尼的一些向?qū)б黄鹋蕩r，他們的紅點能力并不算強，但在5.10bc的線路上on-sight能力非常強，幾乎不會停下來看點，和爬熟悉的線路一樣行云流水。所以，需要大量的練習(xí)在簡單路線上的on-sight能力。

操作技術(shù)  登山，隨時需要在爬段，Running Belay，不用繩子之間切換，也會不斷在攀巖鞋和高山靴之間切換。不同場景，需要不同的繩索技術(shù)。

如果能在各種轉(zhuǎn)換之間熟練操作，就會省下很多時間。反之，會浪費掉大量的時間。

不過，在模式切換之前，得知道什么場景用什么模式，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，只有去復(fù)雜的地形多爬，多積累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，才能領(lǐng)悟其中的奧秘。

合理、順暢的使用繩索會大大提高整體的攀登效率

心理  恐懼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，如何去克服恐懼而又不讓這種保護機制失效，這是一個很難找的平衡。也許一個人去山里走走會有所幫助。

倒攀  不把這個技能放在攀爬技巧里，只是為了突出它的重要性，而且這是一項很容易忘了練習(xí)的技巧。練習(xí)也很容易，在頂繩模式下多練習(xí)向下爬就好，攀巖攀冰都要練哦。

找路  登山里面什么最難呢？找路最難！或許不該加“最”字，但找路確實一件非常難的事情。

記得多年前一位歐洲老向?qū)碇袊瑢ξ液投f，“你們可能爬得比我難多了，但是我卻可以在山里找到最簡單的路線登頂”。

這次我爬了9條路線，但并沒有一條是完全按照Guide Book上描述的走的，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偏差。而我還自認為是在山里非常認路的人。

要訓(xùn)練這種能力，可能去阿爾卑斯是最好的選擇了吧，路線多，參考多，對比度高。當(dāng)然，多去山里走，也自然會有收獲的。

李爽在纜車上俯拍我正在solo Mallory porter路線，人在山里是很渺小的，在路線下面看到的情況和置身其中的差別很大。

最后，這是一個信息時代，如果沒有這么多時間，完全沒必要在這個地方呆上兩個月。通過Facebook，當(dāng)?shù)鼐W(wǎng)站，山區(qū)各個小木屋的網(wǎng)絡(luò)攝像頭，天氣預(yù)報可以實時了解當(dāng)?shù)氐那闆r?？春昧寺肪€，待到合適的季節(jié)，合適的天氣，直接飛過去，直接開爬，這或許是最高效最省錢的辦法。如果能認識幾個當(dāng)?shù)氐南驅(qū)?，或是管理小木屋的人，或是開纜車的人，他們可以提供最一手的信息。

天氣好的時候，從南針峰纜車站出發(fā)登山的人

阿爾卑斯

的確是一個絕佳的登山訓(xùn)練場地，值得一去。